宋乾砚缩着腿，整个人抵在车门上退无可退，强装镇定地避免跟她发生肢体接触，“自重，我心有所属。”
“你不是说你没老婆么？”李蕊单膝跪在驾驶座上，探身凑过来，伸手去拽他的领带。
“她早晚会是。”宋乾砚抓着身下的坐垫，抿着唇坚定地说，“我对你没兴趣。”
“砰！”
挡风玻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下，没碎却吓的李蕊抱头尖叫，宋乾砚将手臂从眼前拿开，透过挡风玻璃上的裂痕看到，沈薇亦站在深夜里，目光定定地瞧着他。
又有东西朝挡风玻璃砸来，这次他看清楚了，是她的高跟鞋，见他不下车，她又脱掉另外一只砸过来。
一声又一声，沉闷的声响持续着。
她丢完高跟鞋，又丢手机、钻戒、珠宝项链、耳坠……
宋乾砚目光如炬地盯着她，嘴唇抿成线。
李蕊软着身体坐起来，扫了眼外面的沈薇亦，诧异且讽刺地笑：“她就是你的心有所属？”
沈薇亦解开腰间的镶钻硬皮腰带砸到车上，反手就去解背后的拉链，裙子刚从肩头脱落，宋乾砚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。
李蕊原本是往他身上靠，他猛地闪身下去，她猝不及防趔趄着后空翻地摔到凹凸不平的鹅卵石铺成的路上。
“你再脱件，试试！”
地上满是酒瓶碎渣，空气里弥漫着酒味，宋乾砚踩着玻璃碎片朝她走去，却跟她隔着一米的距离伫立，沉眸沉声训她。
没错，她第一次砸的是从酒店里带出的那只酒瓶，当她跑出去几百米发现自己迷路又恍恍惚惚地回到这家店，看到他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，暧/昧发/骚地双双钻进车里时，她就失控地丢了那酒瓶，以她现在的心情，别说是丢只酒瓶，哪怕手里是颗炸/弹，她也毫不犹豫地砸过去，最好炸他个粉身碎骨挫骨扬灰，眼不见心静。
沈薇亦盯着他看了几秒，利索地双臂交叉抓着肩头的衣料猛地往下一扯。
“你！”
宋乾砚气的面红耳赤，下意识跑过去抱住她。
裙子的上半身滑落，如花瓣似的挂在腰间，她贴身穿了运动胸/衣，此刻露在外面的肌肤贴着宋乾砚冰凉的西装，她抬头，笑的狡黠且迷醉，眼睛像星星那样璀璨明亮：“你以为我里面真空？”
宋乾砚悬着的心安定，立即就要跟她保持距离，沈薇亦伸手揽住他的脖子，双/腿攀上他的腰，双脚交叉锁住，她好不容易才将他从一米开外的陌生人距离里骗过来，怎么会轻易放他走。
“宋乾砚，你给我一个分手的理由，哪怕骗骗我也好。”她双手从他西装里探进去，在他后背来回滑动，眼泪簌簌地滚落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曾经她斩断过去，孤勇地在陌生的城市打拼，克服所有的害怕，忍受着各种心酸苦楚，将自己炼城铜墙铁壁，只有在梦里才允许自己软弱。
哪有什么刀枪不入，不过是咬牙硬挺。
在宋乾砚面前，她放纵自己缴械投降，难过时就哭，愤怒时就闹，开心时就笑，她想做个有喜怒哀乐的正常人。
“被拍到你就完了。”宋乾砚尝试着伸出手，一手拉住她紧紧禁锢住他腰身的脚，另一只去拽她探进他衣服的手臂。
他承认他是个自制力不强的人，她随意地碰触，就能使他意乱情迷。
沈薇亦不肯松开，孩子般拼命地挤紧脚，挣扎摩擦间，碰触到宋乾砚的腹部，瞬间点燃了禁火，而她却不自知，鼻音很重地嘟囔着：“我不松，拍到就拍到。”
“沈小姐。”宋乾砚听着她委屈且不甘的哭声，狠心猛地抓着她的双/腿扯下，气息不稳地呵道。
“沈小姐？”沈薇亦抽噎着，泪眼迷离地抬起头，眼底是懵懂和迷茫。
宋乾砚冷着脸将环在他后背的手臂也扯下来，夜风从他们间穿过，吹起她的乱发拂过他的脸，她的哭声渐渐弱下来，显然酒醒了许多。
“沈小姐已婚，请自爱，免得害人害己。”宋乾砚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沈薇亦心脏，她再也没勇气厚着脸皮死缠烂打，他的态度判了她死刑，他是真的不要她了，在她原谅他三年前的抛弃后重新接纳了他，然后再次被他无情地抛弃。
李蕊醉醺醺地过来，笑嘻嘻地盯着沈薇亦，“老板娘你命真好，前男友丝毫不比老板差，反而更年轻有劲。”
“我前男友早就死了！”沈薇亦厉声喊出，瞬间脱力，呢喃，“死在我退学那天。”
死在他跟李晓雅订婚那天，死在他没挽留我那天。
沈薇亦眼神涣散，光着脚转身离开，满地的碎玻璃，她恍惚地踩到，只是脚步慢了些，却不曾喊疼。
疼是喊给在乎你的人听的，没人在乎你，喊疼只会让人嘲笑。
沈薇亦的背影被黑夜吞噬，消失在宋乾砚深邃的视线里，他的唇抿的更紧，垂落的手紧握成拳。
“人家都不承认你，目送有什么用。”李蕊没骨头似的歪到他怀里，笑的风凉。
宋乾砚将她推倒在地，听着她矫情的喊疼，无动于衷地说：“摔的越疼越清醒，酒醒了就滚。”
李蕊大概没想到冷淡的几乎没情绪的宋乾砚，居然会发狠，爬起来色厉内荏地骂道：“这么不懂怜香惜玉，老娘还不稀罕呢！活该被甩！”
耳根清净后，宋乾砚才掏出手机拨了电话，声音听不出情绪：“我见到沈小姐了，朝南走了，你现在去还能追上。”
挂了电话，没多久，方鸿笺的车从眼前飞驰而过，朝着沈薇亦离开的方向追去，宋乾砚坐在车里，紧握着方向盘，脚踩下离合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。
回到住的地方，刚打开门，宋乾砚就愣住，室内的灯开着，沙发上坐了个人，只看背影他就知道是谁。
“这里交通不便，环境脏乱差，我给你换套房。”
陆淮南起身，长腿交错地走到他面前，手臂悬在半空，手掌打开，一串钥匙弹跳着坠落，“抽空去过个户。”